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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 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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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夢

一上午的時間過去,三人只在泥潭附近打轉,有霧的地方不出所料無法通行。

“路只有一條。”司元齊話音剛落,冒泡的聲音入耳。

秦章指著泥潭方向:“沸騰了。”

還好三人離得遠,目睹鼓起來的大泡爆開,將離得近的泥人兜頭蓋下化成一攤爛泥,淌滿一地盡然是血。

即不科學又不可思議的一幕落在眼底,薛陽沈默的扯斷了左手小指。

秦章看到這一幕哭笑不得:“不必這麽驗證。”

薛陽低頭伸手在心臟位置掏了個洞,從裏到外是泥做的,不僅沒有痛感,裏面也不會有器官。

“想不通。”司元齊也想試來著,只不過薛陽的動作比他快。

沸騰的泥潭以肉眼可見的形式蒸幹,留下坑窪不平的泥地。

午後的熱度上來了,薛陽感覺到身體表面的緊繃,仿佛碰一下就會幹裂。

“沒有水!”秦章翻看著手上細小的裂口憂心忡忡。

司元齊提議:“泥潭底部說不定殘留了一些水分,應該能緩上一緩。”

薛陽搖頭道:“看那邊,有人先一步行動了。”

只要不傻,他們能想到的別人一樣能想到,結果不盡如人意而已。

跳進去的人,裂了!

身上快速蒸幹四分五裂鮮血噴湧,場面不忍目視。

真不知道一米高的泥人裏,到底有多少血可流?

秦章預估了一下:“成年人的血量。”

司元齊抹去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:“幸好沒往裏跳,太慘了!”

“真的只有一條路?”薛陽不甘心按照既定的軌跡走。

秦章考慮良久:“走吧,趁天黑之前,看一看外面的情況。”

嚇到的人比薛陽三人跑得還快,沖出了唯一對外敞開的路。

剎那尖銳刺耳的慘叫響起,只一聲把其他人的心弦攥緊。

走到出口邊緣,隱約聽到了外界雨落的聲音。

不難想象雨水澆透的下場,出去的路堵死了。

身上的裂紋不允許他們退縮。

“只接一點雨水?”碰上地獄級別的副本司元齊無比鬧心。

薛陽目光望著路的盡頭:“走過去之後,路會不會消失?”

“幹耗著不是辦法,霧要是能解釋幹裂的問題,不必這麽麻煩。”司元齊明白薛陽的擔憂。

秦章說:“不接雨水,挖地上的濕土。”

話說著容易,真要做起來,難!

“天黑後熱度能降下來?”薛陽在衡量該怎麽選。

司元齊:“你該問外面的雨什麽時候停。”

薛陽:“我在想連續的副本穿插最終的用意。”

“走了。”秦章打前陣。

霧氣組成的通道不短,三人來到雨水下落的邊界停下。

秦章抓起地上雨水打透的濕泥往身上抹,補裂開的口子。

雨幕遮住了前方的視線,薛陽低頭留意到地上的雜草透著綠意。

秦章抓了一把濕泥正要往薛陽身上抹,身後趕來的人把他擠到了一邊。

其他泥人有樣學樣,用濕泥把自己包裹的更厚實,鎖住更多的水分。

一株雜草從身上鉆出來時,感覺不到痛的泥人未理會。

眨眼的功夫,更多的小綠苗冒出來後,慌了。

搶奪水分的小苗瞬間將泥人撕成了碎塊。

意外發生之快,讓人無以預估,噴了一身血的人楞在當場。

薛陽反應過來,一把拍掉秦章手上的濕泥,慌裏慌張的去摳秦章抹上身半幹的泥。

司元齊意識到問題,上手幫忙把秦章剝幹凈。

有兩個身上瞬間長滿雜草的人在裂開之前,沖進了雨裏。

人還在,成了草人,雜草在雨水的作用下瘋長。

“根系固定住了化成軟泥的身體,勉強維持住人形。”看得司元齊咋舌。

薛陽低聲道:“我以為變成泥人後,前方等著的是一座燒陶器的爐子,要經過煉制這一道才能退出副本。”

萬萬不曾想,會是另一種死亡方式。

秦章問:“能不能變成蛇?”

薛陽搖了搖頭:“不行。”

並起雙腳,連尾巴都變不出來,要想過這片雨幕得另想辦法。

司元齊思緒飛轉:“眼前的一切會不會是一場夢?”

“嗯?”薛陽狐疑的看向司元齊。

秦章懂司元齊的意思:“很少副本中會剝奪我們身上的東西。”

薛陽順著司元齊的思路往下思考,“假設是夢,入口肯定在泥潭那邊,貿然跳地去會熱死,需要水。”

司元齊下巴一擡直指大雨,跺了跺腳示意地面。

“挖條溝通向泥潭,讓水蓄滿。”秦章補充道。

“來吧,幹活。”司元齊號召其他人挖溝,僅憑他們三個猴年馬月才能成功。

聽了司元齊的分析,其他人死馬當活馬醫,各自分配好地方開挖。

雨水湧入挖好的淺溝註入到泥潭當中,眼看著一股蒸騰的水氣飄到空中,潭底的雨水幹了一多半。

“挖兩條。”一回生二回熟,秦章帶著大家繼續幹活。

隨著雨水增多,泥潭裏的熱氣散去,水溫回到了來時的溫度。

“跳?”司元齊征詢秦章的意見。

“跳。”秦章一馬當先,跳進泥潭當中。

薛陽閉上眼睛一猛子紮進去,腦子裏想的是,置之死地而後生。

整個人化成泥漿,薛陽驚醒。

看了看四周,居然回到了飛船上!

周圍的人都睡著了,卻聽不到呼嚕聲,詭異的沒有空乘人員,滿員的飛船安靜的可怕。

薛陽解開安全帶站起來,去探身邊乘客的鼻息,人是活著的。

這一動,不單單是薛陽醒來察覺到怪異,還有一同從泥潭中回魂的其他人。

東張西望後看到站起來的人,心思一轉就琢磨出大概,跟著解開安全帶站起來。

“去駕駛室看看。”秦章拉開窗簾向外看去,宇宙中的星空很美。

“分開行動,一部分人去後面,一部分人去前面。”司元齊說話的功夫,已經和其他有行動能力的人分好工。

駕駛室關著打不開,敲門無人應答。

“只能來硬的了。”秦章說話的功夫舉槍就射。

哪怕有槍響,在座的乘客無人醒來,這很不正常,薛陽皺緊眉頭。

秦章推開門,裏面壓根就沒有人,駕駛系統上顯示的是自動航行,目標地點也不是月球。

“果然是登月主題。”這下錯不了了,秦章松了一口氣。

司元齊帶著其他人檢查飛船尾部安放的逃生船,無。

衛生間裏也沒有空乘人員,可能坐著逃生船離開了。

分頭確認在座的其他乘客還活著,檢查船上的食物和水。

剩下的不多,司元齊讓人按人頭分配一下,看能堅持幾天?

秦章在看操作臺,找到更改航線的地方。

買來的資料上有月球的定點坐標,重新輸入導正偏離的航線。

薛陽擡頭盯著上方一閃一閃的監控若有所思:“飛船能量還剩多少?”

秦章正在查:“只夠飛船飛一半。”

不出所料薛陽一點不驚訝,“調一下監控,由其是門外角落這一個。”

如果能拍到有效畫面更好,如果單純的是反向監控飛船上乘客的一舉一動,薛陽忽生不好的預感。

秦章一通操作之下找到監控存放的位置,打開文件夾裏面是空的。

“沒有,所有的都刪掉了。”秦章試圖從幾天前的歷史記錄裏翻找,無果。

薛陽:“監控一直處在工作狀態,現在錄制的畫面在哪?”

“你來。”秦章叫薛陽進來找,他去看一眼外面的監控。

薛陽輸入常用的指令檢索,確實沒能找到即時錄像的文件,實在不能理解。

“難道是個假的,裝飾品?”

秦章找來搭腳的東西,夠到頂部取下上方的監控。

上看下看左看右看,拆了外層能拆掉的一切,秦章終於找到內存卡一樣的東西。

這張卡裏有駕駛員和空乘人員一同離開的畫面。

司元齊找到一個密碼箱,打開之後裏面放著一堆資料,草草翻了兩頁收到戒指裏。

秦章告知其他人飛船能源不足的問題,看看大家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。

“誰有機甲?”司元齊記得薛陽手上有一架能用,帶不走一飛船的人。

他們三個總不能留下一船的人,一走了之吧?

誰也說不準,副本的主題是單人登月,還是多人?

“沒有。”

眾人搖頭,不是他們不舍得拿出來。

“機甲那玩意好是好,多貴呀!”

“一般人買不起的,買得起也無用武之地,真不是大家留一手。”

司元齊楞了一下,仔細想來確實是這麽回事,別人不像他們三個,進到副本裏什麽都不能帶的情況下,別說買機甲了,吃飯都成問題。

“那些有機甲的人……”眾人都不是傻子。

“不是地球人!”

高科技副本用於支付的錢可不是紙幣,哪來的個人賬戶供他們消耗?

拿到光腦的人祖上肯定積了八輩子大德,正常人真沒這個運氣。

秦章眉頭狂跳:“船上的乘客都在?”

司元齊立刻明白秦章的用意:“在的,搜一下,手上的戒指、項鏈等物,裏面可能藏著驚喜。”

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,有人道:“如果之前的一切不是夢的話。”

大家行動起來,找出有機甲的家夥。

東西找到了,眼下最棘手的問題擺在面前。

“你們三個當中會駕駛機甲?”問話的人說,“我們見過沒摸過更別談順利操作了。”

司元齊接過三個戒指,裏面各有三架機甲,不放出來的情況下,沒辦法判斷是哪一種類型。

秦章坦言:“精神力的那種不行。”

即便他和司元齊有精神力能駕駛,首度操作仍存在危險。

薛陽的打算是:“放出來一架拆掉能量盒給飛船充能。”

駕駛機甲飛出去推飛船顯然不現實,宇宙中存在大大小小不可控的危險,萬一遇到黑洞被吸進去就完了。

砰!

就在幾人商談的節骨眼,座位上各別乘客砰的一聲炸開了,血肉飛濺場面慘不忍睹。

“是擁有戒指的人。”司元齊忍著嘔吐的欲望,觀察發現並不算意外。

秦章開口轉移話題:“船艙的高度夠放下機甲?”

“趴著,太高了上去都費勁。”司元齊說完視線落在薛陽身上。

“機甲的能量盒飛船能用?”有人深表懷疑,“萬一兩頭都拆了用不上,裝不回去怎麽辦?”

秦章解釋:“機甲的能量盒是拔插式的,我看過飛船的能源分部結構,有外接的充能口,只要接口能嵌入就沒問題。”

其他人聽歸聽,是不是這麽回事誰都不是這方面的行家,心裏惴惴又拿不出更好的辦法。

薛陽和司元齊來到飛船尾部,目測了高度和寬度,取出機甲。

“精神力那款。”薛陽一眼認出型號。

“又是入侵?”司元齊心情沈重。

薛陽利用精神力上了機甲,取出能量盒扔給司元齊。

“你先過去,我要提取機甲內部的駕駛數據。”薛陽想要確定一件事。

“行,你自己小心點。”司元齊快去快回。

進入機甲內部,薛陽呆了十分鐘出來了,收了占地方的機甲。

司元齊抱臂站在一邊:“有結果了?”

薛陽張了張嘴,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說起。

“有什麽問題不能說?”司元齊湊近問。

薛陽組織了一下語言:“機甲的確襲擊了飛船上下來的人,有視頻為證。”

司元齊立刻意識到話意中重點:“死在機甲攻擊下的人,現在還在飛船上。”

薛陽點頭,拿不準這些人會不會成為登月的絆腳石,總不能為了一勞永逸全哢嚓了。

“還有一點,炸了的人不是人,是人造人,來這裏的任務是殺掉登月的人。”

薛陽記下了發送消息的坐標位置,等有機會查一下具體指向的星球。

“安好了?”薛陽換了話題。

“好了,秦章在看著充能,大概一個小時後充滿。”司元齊在思索乘客的事。

潛在的麻煩說出來集思廣益,薛陽去駕駛室跟秦章說公放音樂的事。

“人醒了挨個問,方便找到你口中說的死人。”

“人多,亂起來就憑我們幾個攔不住。”

“不是有催眠的音樂,盡量讓這些睡著的人堅持到飛船降落。”

“你是不是擔心找不出死了的人,飛船即使登陸了也沒辦法通關?”

薛陽站在駕駛室門口頷首,“你們沒發現,飛船上提供給我們的救生衣很簡陋,不是宇航服。降落的地點還是之前的那一處,裏面的人員身份有待分辨。”

秦章接過話茬道:“出不去,飛船上又是密閉空間。”

話不必言多,大家都不是傻子。

“媽的!”

“向外發出求救信號?”一人靈光閃現。

“也不是不行。”秦章讓薛陽把飛船的時速提上去。

“太快了受得了?”薛陽說得是其他人。

“吐幾次就好了。”秦章希望再快點,生怕夜長夢多。

“那你們找個位置坐下,系好安全帶拿好袋子,不舒服別忍著。”薛陽轉身進了駕駛室。

速度一快,幾個本來不暈船的人大吐特吐,吐得臉都白了。

司元齊拿水給幾人,“省著點喝。”

喝進去又吐出來,就只能漱漱口。

月球出現在視野範圍內,薛陽調整方向降落。

求救信號發出去,等待。

月球上的空氣說不好,薛陽駕駛機甲出去的念頭暫緩。

站在屏幕前的秦章開啟了雷達搜索,希望能在附近找到活人。

司元齊和其他人負責叫醒深度睡眠的乘客。

有人醒了有人沒醒,司元齊簡短的解釋目前的情況,請醒來的乘客保持安靜。

“有了!”

發出去的求救信號有了反饋,秦章調整頻率開啟視頻對話。

屏幕上的雪花點一暗,亮起的瞬間秦章眼前場景瞬間變換。

“出來了!”

說話聲來自於驚掉下巴的司元齊,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秦章、薛陽。

“看到沒有?”司元齊發顫的聲音說道,“那些乘客變成了泥漿,無一例外。”

司元齊說話都哆嗦了:“活著的就我們和那幾個人!”

秦章面沈如水,他在意的不單單是乘客從生到死,更在意屏幕中閃現的那張臉。

“頭頂上長著兩根觸須的人是蟲族?”

檢查身上東西可有缺失的薛陽停下,“對。”

薛陽從口袋裏掏出三枚戒指,這是人造人那些得來的東西,他以為帶不出來。

司元齊不解:“為什麽是蟲族?飛船降落的點明明在月球上。”

秦章沈吟半晌道:“資料上標註的月球坐標有問題,或者說月球早一步被蟲族占領,可能飛船信號發出的瞬間被蟲族的人攔截。”

司元齊掏口袋:“這些資料上交,你那裏是哪種卡?”

秦章拿出三枚紙戒指:“外加一張銅卡。”

薛陽上手拆開每一只紙戒指,上面居然出人意料的寫了內容。

“立夏當天研討會?”三個紙戒指裏的內容一樣。

司元齊好奇心起,拿來一個仔細一看,“什麽呀,就畫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,你可真會說。”

翻過來調過去看了三遍,沒找到更多的字詞,司元齊放棄了。

“你手裏有一個,就用薛聰給的那一個,我拿一個,司元齊手裏原本就有一個,剩下兩個上交。”秦章把拆開的紙戒指重新折回去。

“我的戒指裏沒有圖,能一樣?”司元齊略擔心。

“薛聰給的也沒有。”薛陽說。

“還好有銅卡,加上手上的光腦定位坐標,我們還能回到之前的薛家,有問題可以坐下來談。”薛陽收起銅卡。

“人呢?”司元齊轉身擡頭往墻角瞅,監控的燈在閃,他們三個回來半天了不見有人來,好奇怪。

秦章翻日歷:“距離立夏還有半個月。”

薛陽把玩著另外三枚裝機甲的戒指,“機甲如果和蟲族有關聯,最好是拆了能量盒,謹防入侵。”

“別忘了晶石,精神力這一塊加快速度,真的是所有文明星系共同的會議,我們需要拿得出手的人。”司元齊走到門口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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